從 Zendaya 御用造型師 Law Roach 退休一事來看,當一名時尚造型師到底有讓人心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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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是誰?這位是 Law Roach,分別在 2020 年和 2021 年被《The Hollywood Reporter》評為最具影響力的造型師之一,他的客戶包括了 Zendaya、Céline Dion、Anne Hathaway、Anya Taylor-Joy…等等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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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立志的背景必須先跟大家講一下,Law Roach 來自芝加哥,是五個兄弟姐妹的老大,曾用「會餓著肚子去睡覺」來形容家中的貧苦,14 歲的他被酗酒嗑藥的母親說:「你不工作,你就沒飯吃。」這樣的背景也促成了他明白必須努力求生的個性,而他的時尚之路要從祖母向他介紹了 vintage 的購物開始,出於好奇,他自己會去女裝區晃晃買點什麼。

曾看到他的女性好友在爭奪好看便宜的靴子讓他明白時尚(或品味)的商機,長大後,他來到紐約哈林區開了一間 vintage 店,因為肯爺 Kanye West 的造訪進而聲名大噪,許多造型師紛紛致電,讓 Law Roach 得知了世上竟有這樣的工作,最終他搬到了洛杉磯開啟了造型師生涯,當時 Zendaya 成了他第一個主要客戶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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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如果你是有故事想說的女孩或是有什麼盛大場合要參加,那麼你來找我。每個人都知道這點,大家都知道我的能耐,我可以改變一個人的職業生涯。」— Law Roach

可似乎,這能耐並沒有得到相對的尊重對待。作為好萊塢最具影響力的造型師之一,Law Roach 在(造型師一年最忙且壓力最大的)奧斯卡頒獎典禮後宣布「退休」,當然,經過《Vogue》和《The Cut》的採訪,他說不是從時尚界退休,只是造型師的部分,「某方面,我一直在服務其他人,我在停止這部分。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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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老實說,我不開心。」他告訴《the Cut》表示,「我不想聽命於別人和他們的團隊,我想花點時間弄清楚,看要如何生活。」

他講了身為造型師的卑微、苦衷還有非裔美人身份在這產業的不公,部分是來自擋在與客戶之間的公關和品牌人員成了問題所在、還有與品牌合作的付出往往會被抹煞以及領的錢總比別人少…等。

 

「和我一起工作的人都知道,我不喜歡被下指令或感覺自己被指責,尤其是當我覺得付出很多的時候。」

 

「有一些擋在中間的人不關心衣服,他們態度是『客戶信你,他們開心就好』(簡稱看不起),而有一些是想要來指指點點…,可我不會去找公關說媒體的採訪敲定了嗎?就像,我不管你,你也別來煩我,我會很直接的說,你不能進來試衣間,因為你不是造型師,我們的工作無需重疊,你負責讓我知道客戶的行程,而我搞定所有衣服然後讓他們覺得很美即可。」

若他退休 Zendaya 怎辦?「他們會找另一個新的造型師…。你知道,我不做她的造型師,我可以做她的創意總監,去組織她的時尚團隊,但我還沒做決定,她真的給了我很大的空間去選擇想做的事,因為我們有著很深的情誼,幾乎是一起長大的,這也是我工作上努力付出所想要的回報。」

「我很高興自己能在時尚業中成為黑人造型師的成功典範,因為我過去找不到類似的參考人物,人們會把我和已故的 André Leon Tally 做比較,但其實我們做的很不一樣,所以現在,年輕世代和欣賞我的時尚寵兒們可以看著我說,『喔,Law Roach 能做得到,我想我也可以。』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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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 Law Roach 大談造型師之苦後,《1 granary》採訪了聖馬丁時尚傳播學士課程(BA Fashion Communication)的負責人 Philip Clarke,這所謂時尚傳播包含了很多不同「如何建構故事」的學程,像是圖像傳播、時尚新聞、歷史與理論、藝術指導、攝影…等,當然,也包括了「造型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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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hilip Clarke

曾當過造型師的他 Philip Clarke 以學術研究方式告訴了大家「造型師」這領域的來龍去脈,簡而言之,這是一門被低估的工作,且造型師沒有得到他們該有的榮耀,Philip Clarke 表示,「某種程度我覺得和圖像版權有關,攝影師可一直擁有版權,但其他參與者沒有(甚至不會被提及),我認為這點影響很大。」

「再者,大家覺得造型師是很抽象的職業。這部分可以說是教育問題,如今有很多學程可以訓練人們成為造型師,但在以前,大家會有一種,當不了設計師才會當造型師的感覺。許多我採訪過的人,他們主修過設計,但就是對製造生產面不感興趣,他們是形象製造者(image makers),他們喜歡時尚,單純就是不想做衣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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該封面是 1984 年《The Face》11 月號,該封面由 Jamie Morgan 掌鏡和傳奇造型師 Ray Petri(Buffalo)做造型,他們大膽地讓男生穿上了裙子登上雜誌封面,Jamie Morgan 在接受《紐約時報》訪問時提及了那時非主流雜誌的偉大,「那時設計師和服裝還不是重點,重點是所拍出來的照片和文化參考。」

有關造型師的起源和影響,Philip Clarke 發現,在 1983 年,他注意到非主流雜誌中被標作造型師的人逐漸增加,而主流雜誌中,有關風格的詞彙則被大量運用,「市面上開始有『反時尚』這樣的詞彙,我認為這是人們有造型師概念的關鍵….。他們正在被認可,你無需任何資格就可以做,雖然不一定會有薪水,但在當時有很多這樣的機會,我認為這對造型師的認可非常重要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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於 Philip Clarke 而言,「造型師有很多行政工作。」是的,行政工作,你沒聽錯,他戲稱這工作更像是搬家公司,「你要拖著一堆東西跑,和公關聯繫確認東西有借到,完工後還需清點並歸還,我確實認為造型師的工作被低估了….。」

更細節點說,Philip Clarke 覺得,若想當造型師,你要知道如何去和公關建立關係,你要有找到衣服的方法,也必須了解到商品出現在平台的影響力,除了不怕展現創意和突破現況外,他們也要了解造型的過程、技巧和工作方式以及和其他專業人士互動,「大部分的造型師認為,這工作不能做一輩子,原因是不想老了還這麼累,他們往往會轉往其他新聞行業。」理想一點的,就會像 Katie Grand 成為《Perfect》創辦人。

而有關人際關係的應對則成了職業硬傷,這點也是 Law Roach 在 Emily Ratajkowski 的 podcast 訪問上大噴的原因:「我在這行學到的第一件事就是,客戶不是你的朋友,很多你常遇到的人也不是,所以我一直教育我的助理這點,你會有必須對眼前事物表示你超愛的情況,他們也會說很愛、超級喜歡,但你必須了解到,造型師是一門服務業,你既是保母、主廚、園丁、也是個人助理,客戶真的不是你的朋友…。」

所以什麼樣的人適合去讀時尚傳播這樣的科系?「我們不是專門培訓人們成為造型師或攝影師的,我們結合了一系列不同的媒體,我們在找對這一切有興趣的人,願意嘗試所有媒體的學生…。我們看重的是創造力(他覺得品味不是重點),你可以用任何媒介去做發揮,讓其變得原創,這點真的是最難的,完全原創幾乎是不可能的,就是別去擔心自己做出來東西是奇怪的。」簡而言之,你若知道自己就是想當攝影師或造型師的話,你其實可以去當助理或實習會比較快。

最後,他給學生的建議是:

「做你覺得最能代表自己的東西,不要再問怎樣才是對的,也不要再問你的同學是怎麼做到的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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