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pple TV 年度神劇《人生切割術》第二季回歸：如果沒了工作，你還剩下什麼？

當工作與生活徹底分開會發生什麼事？在等待三年後，Apple TV 話題影集《人生切割術》（Severance）第二季終於近日正式回歸。自 2022 年第一季上架以來，《人生切割術》無疑已成為 Apple TV 的當家好劇，敘事新穎並與現代人的職場生活產生強烈共鳴，當年甚至拿下艾美獎 14 項入圍，獲許多外媒譽為「2025 年最備受期待且最佳影集」。

在第一季上架後，全世界隨即籠罩在 Covid 的陰影中，緊接美國影視人員的大規模罷工。如今世界進入新常態。為了宣傳第二季的到來，Apple TV 特地搭建出 Lumon 公司的官方網站，並表示公司定位為「生物科技產業的領導者」，同時「致力於工作與生活的平衡」。甚至在紐約中央車站搭建佈景，建構出辦公室一角，邀請影集主要演員回到玻璃辦公室內，讓經過的民眾得以紀錄他們在裡頭的行為，宛如小型「楚門的世界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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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人生切割術》在談什麼故事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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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 Ben Stiller 導演製作，Dan Erickson 主創。在虛構的科技公司「Lumon Industries」，所有正式員工報到前均接受了一項名為「記憶切割術」的手術，將工作記憶與個人記憶完全分開——上班時無法記得私人生活，而下班後也不會想起工作的任何事，而形成兩個獨立的自我：工作自我（Innie）與生活自我（Outie）。而多半願意接受這類手術的人，都是為了逃避現實生活中的某種痛苦。

這種安排看似理想，可以讓員工全身心投入工作，同時在生活中完全放鬆，沒有工作壓力的干擾。然而，隨著劇情展開，這項技術的道德和人性問題逐漸浮出水面。《人生切割術》以極簡又壓迫的視覺風格與層層深入的懸疑劇情，引發對現代職場、記憶操控以及身份認同的深刻思考。

《人生切割術》主要卡司（從左到右）： Adam Scott (Mark)、Zach Cherry (Dylan) 、John Turturro (Irving) 及 Britt Lower (Helly)。

令強迫症十分愉悅的視覺美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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佈景設計師 Andrew Baseman 則向《Vulture》透露，設計團隊遵循的原則是：Lumon 自行生產一切，因此辦公室內出現的任何物品都必須符合公司的獨特美學。這一點也適用於以食物為基礎的獎勵。

最初收看影集，會率先注意到乾淨冷冽的視覺美學，從街景到 Lumon 辦公大樓的空無一人，延伸至 Innies 所在的專屬大樓層。工整、乾淨，無邊際的純白走廊，巨大空曠的辦公室則鋪著吸睛綠色地毯，可散發著一股莫名的不祥感。

《人生切割術》製作設計師 Jeremy Hindle 向《Variety》透露，影集美學靈感汲取自多方，從 1967 年 Jacques Tati 的法國電影《Playtime》到現代製藥公司的美學。而 Lumon 總部設計的核心理念來源於美國伊利諾伊州莫林市的 John Deere 世界總部大樓，由建築師 Eero Saarinen 和 Kevin Roche 在 1960 年代設計。在研究這棟大樓時，Hindle 發現其辦公空間的設計非常經典且令人驚嘆，靈感來自於一個工作與生活完全分離的時代。

法國導演 Jacques Tati 1967 年《Playtime》劇照

法國導演 Jacques Tati 1967 年《Playtime》劇照

劇集的主要場景、也是 Jeremy Hindle 認為最重要的布景，是 Macrodata Refinement 辦公室——Mark 和他的團隊在其中工作的地方。這個房間相當寬敞，尺寸為 80 x 40 英尺，低矮的天花板設計營造出一種被困住的感覺。內部人格被視為「小孩子」，而影集神秘且無窗的辦公室則被比喻為遊樂場，所以我們看見辦公室成員可以自由控制上下的隔板，或是比起成人使用反而更像玩具的高科技電腦。他說：「經理們是在這個工作環境中培養他們成長。」

為了呈現這一概念，他選用了帶有草地色調的地毯，形成了該系列中色彩設計的獨特對比：無菌的白色與深邃的綠色交織。Hindle 解釋道：「綠色是人眼中最常見的顏色，理論上它能讓人感到平靜，帶來舒緩的感覺，」

「某些顏色的選擇是基於角色的性格，以及他們需要什麼來維持生存。我認為綠色正是他們生存所需要的東西。」

該劇經常出現的其中一個主題，是用中心畫面中的線條來象徵兩個世界之間的分界線。在辦公室內，辦公桌的隔板常常出現在畫面中心。然而，Hindle 提到，大多數鏡頭其實並非完全對稱；場景和畫面中的牆壁或分隔線往往有些突出或不均勻，這種設計用來讓觀眾感到疑惑，同時提醒他們家庭與工作的分界其實並不平等。

「我們嘗試讓畫面看起來對稱，但又稍微有點不對勁，因為這是這部劇的特點，」Hindle 說道。「一切都略顯偏差，這讓人感到非常不舒服。」

不想上班——主創因而寫了部影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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影集共同製作人 Dan Erickson 想起某天工作時，他一踏進辦公室就感到不悅，希望能直接快轉到下班（想必每個社畜都有這種念頭），接著他就想：「好吧，那讓我們順著這個邏輯推導下去。這會如何運作？這對我意味著什麼？這對被困在辦公室的那個版本的我意味著什麼？」這也是《人生切割術》整個故事的起始點。

某種程度上，《人生切割術》主旨是批判現代辦公文化，可在故事發展中，不時能看見主角 Mark 與其他夥伴為了找尋真相而建構出的革命情感。這一元素始於 Dan 本身經歷過的經驗，他和《Paste Magzine》說：

「在我做過的每一份工作裡，你在某種程度上都會被你的工作環境去人性化——這種事情幾乎無可避免。」

「所以，有時候唯一能提醒你自己仍然是一個人類的，就是其他人類，你會看到他們經歷著和你一樣的掙扎。有時候，你甚至會更容易對坐在你隔壁辦公桌上的那個人產生共鳴，而不是對自己。也正是透過與這些人交談，你才能感受到那種安慰和溫暖。」

許多人在看完第一季後，對於工作都有了新想法。對 Dan 來說，這些思維其實已存在已久，而他只是試圖給予新的視角。他說：「我們曾經經歷過離職潮（The Great Resignation）的概念，很多人選擇離開自己的工作，但接下來的問題是：然後呢？新的常態又是什麼？」

「我們現在正處於一個重新思考工作應該是什麼、以及它在我們生活中應該扮演什麼角色的時期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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＊第二季劇透警告

第二季第一集，Helly 說的究竟是真話還是假話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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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完第二季第一集的觀眾，心中想必依然有許多疑惑，其一便是 Helly 為何不向其他人坦承她在外界看到的一切？這也成了第二季的首個謎團：Innie 的她究竟是敵是友？《Variety》記者便問主創 Dan Erickson，我們該如何理解她隱瞞真相的行為？Dan 是這麼回答的：「所有角色都被他們所看到的東西以某種方式深深震撼。當他們回來時，每個人都必須做出一個決定：他們準備好或願意分享多少。」

「Helly 發現了最可怕的事——她竟然是她自己最痛恨的那種人。這帶來了極大的羞恥感，她也擔心自己無法被朋友們接受。她知道他們所有人都痛斥 Eagan 家族，而她也是其中一員。她不想背負這樣的包袱。」

在結尾時，當所有人都收到 Mr. Milchick 通知，可以自由選擇去留，最終每個人依然選擇留下，這背後又該如何解讀？Dan 如此解釋：「節目的一個核心設定是，對於內部人格來說，選擇只有工作或不存在。辭職等同於結束他們的生命。所以，他們必須決定繼續存在是否值得為這家公司工作，並把自己交給他們。」

至於影集粉絲們針對故事所提出的各種猜測跟見解，Dan 都看過了，但沒人真的說中後續發展。他和《Entertainment Weekly》這麼說：「我還沒看到任何理論讓我覺得，『天啊，他們猜對了，我得趕快逃出國改名字了。』」影集第二季會揭示更多關於 Lumon 工業和「切割樓層」的秘密，Erickson 強調了提供解答與保持神秘感的平衡重要性：「觀眾理應得到一些答案，但如果回答得太快或解釋得太過完整，就可能會破壞這部劇的魔力。」

第二季將探討 Innies 反抗後的後果，Dan 將主角們的成長比喻為青少年挑戰權威的過程。「第一季是關於尋找自我——字面意義上，他們試圖了解自己的 Outie 是誰，以及外界生活的樣貌。第二季則處理這些行為的後果，公司會如何回應他們的反抗？」他進一步說道，MDR 團隊的成員如 Mark、Helly、Irving 和 Dylan，正逐漸成熟，學習團隊合作，並了解自身的影響力。「這是一段探索自我和群體力量的旅程，他們正在嘗試挑戰權威，但也必須面對由此帶來的代價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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