HBO Max 熱門影集《天后與草莓》（Hacks）近日第四季正式回歸，自第一季開播以來，由 Jean Smart 主演的女性喜劇影集口碑持續攀升，已拿下數座艾美獎，並在第四季正式成為全球文化現象。觀眾看到的不只是笑話與掌聲，而是在喜劇表演背後各種血淚與人情冷暖。兩位天差地遠的女性喜劇創作者如何在相愛相殺的故事中，找到對世界與自己的出口。目前第四季已於 Max 上線。
《天后與草莓》在演什麼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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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eborah Vance（Jean Smart 飾）是個在拉斯維加斯靠單口喜劇維生的過氣明星，她過往的榮耀正逐漸被世人遺忘。而 Ava（Hannah Einbinder 飾）是一位曾在網路上爆紅、卻因失言而事業滑鐵盧的年輕編劇。在雙方都「走投無路」的狀況下，他們被迫合作，一起重塑 Deborah 的喜劇內容。
這是一段從互看不順眼、互相踩底線，到慢慢建立默契與理解的過程。但也是這部劇最令人著迷之處，他們的合作不是線性上升，而是充滿拉扯、矛盾與自我防衛。他們的關係，像是叛逆期遇上更年期前期，誰也不想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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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只是喜劇，是創作者的生存寫實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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＊本段劇透警告
《天后與草莓》講述兩位單口喜劇演員相愛相殺的夥伴關係，在刻畫兩人細微的合作連結十分自然，因很多時候，合作關係往往不會是一帆風順，往往是不斷碰撞，最終在衝突中取得平衡。而創作不是靈光乍現，而是一種帶傷前行的掙扎旅程。一如 Deborah 曾在沙漠裡對 Ava 說：
「你必須比『好』還要更好。即便你很棒，還是不夠。」
這句話看似苛刻，卻是無數創作者的心聲。這部影集也透過各種故事中的衝突，挑戰我們對「才華」的想像——不是有梗就能活下去，而是你必須在才華之外，加上十倍的執著與一點點幸運。
據《紐約時報》報導，劇組原本就設定 Deborah 是「只靠作品說話的女人」。即便她已重返高峰，仍擔心只要一步錯，就會被視為「讓女人失敗的證據」。這種必須成功的壓力，讓她在第三季結尾收回了給 Ava 的總編劇職位，並說出：「這節目得刀槍不入，我不能冒任何風險。」也成了季終最大轉折點。
而到了第四季，Ava 反過來勒索 Deborah 用這份工作來換取她的沉默。「我知道你已經這麼做了五十年，」她說，「但你累了，而我才剛開始熱身。」這場戲讓他們關係全面崩解，也讓觀眾看到創作關係最極端的面貌——親密與敵意共存。
「受傷的人會彼此傷害，然後再把這些傷痛寫進段子裡。」——《Hacks》共同創作者 Lucia Aniello 向《紐約時報》表示
Jean Smart 是誰？她如何讓這部劇變得不同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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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多台灣觀眾或許對 Jean Smart 不熟，但她其實是美劇圈的老面孔——從《鑽石女郎 Designing Women》到《冰血暴 Fargo》、《東城奇案》（Mare of Easttown），她早就是「第二主角專業戶」。可直到 70 多歲，她才以《Hacks》爆紅並三度奪下艾美獎。
「我一直都這麼有才華，但好像大家是最近才發現。」——Jean Smart 向《紐約時報雜誌》這麼說
她飾演的 Deborah，不只是過氣明星，更像是所有女性創作者的投射。她聰明、毒舌、堅強，從不願承認需要他人。Jean Smart 將這些情緒層層包裝在微表情、語氣與眼神中，讓這角色立體到像是我們身邊某個被忽略的大人。
這部劇為什麼這麼受歡迎？因為它真的寫太好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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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第一季到第四季，《Hacks》一直維持著高密度的喜劇段子與聰明敘事，節奏鮮明。《Slate》指出：「這部劇不只光是拍喜劇，而是重新定義喜劇該怎麼拍。」除了角色衝突與情緒層次，劇中還融入許多關於娛樂產業的諷刺與產業黑話，讓它比一般職場劇更貼近真實。
Ava 是行動派的千禧世代，習慣直接碰撞；而 Deborah 則是靠自我壓抑生存的上一代女性。她們的對話總帶著一種神奇張力，讓觀眾一邊笑一邊心驚：
Deborah 對 Ava 說：「你根本不好笑，還想穿得像 Adam Sandler。」
這些毒舌句不只是 punchline，更像是一種防衛機制，是她們不讓自己被看見脆弱的方式。
在歡笑背後，談女性喜劇演員如何生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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影集靈感來自一趟公路旅行上，主創編劇三人組（Lucia Aniello、Paul Downs、Jen Statsky）把《Hacks》視為被忽視的女性表演者的集體回望，他們談到資深喜劇演員 Joan Rivers、Elaine May、Kathy Griffin 等人如何被時代拋下，然後靠誇張形象、整型、玩笑撐住舞台。
「她們不是不夠好，只是被逼著用喜劇消化被貶低的現實。」——Lucia Aniello 向《New York Times》說
《天后與草莓》主創三人組 Jen Statsky、Lucia Aniello、Paul Downs（在劇中也飾演 Deborah 跟 Ava 經紀人 Jimmy）
這些曾叱吒一時的女性喜劇人，後來大多成為被大眾譏笑的對象——不是因為她們變得不有趣，而是因為整個產業的遊戲規則早已變了。她們被期待「維持年輕」、「保持市場性」、「符合當代審美」，於是只能用誇張的妝容、自我調侃、甚至整型來換取一點點繼續站在台上的空間。
「你老了，但你不能讓觀眾看出來你老了。」
「你不性感了，那你至少要好笑。」
「你如果還想被邀請上節目，就得成為笑點。」
在訪談中，主創之一 Jen Statsky 也坦承，她過去其實對這些「看起來很鬧、很廉價」的女性喜劇人，抱持某種偏見。她說自己曾經「不太能理解為什麼她們要這樣搞」，直到深入了解她們的處境、聽完 Kathy Griffin 在 Marc Maron Podcast 的採訪，才意識到自己也曾是那個用文化品味劃分「誰值得被看見」的消費者之一。
這些反思成為《Hacks》的精神基礎：一部關於被邊緣化的女性，如何用喜劇重新主導自己敘事的作品。一如《New York Times》專訪中，主創對女性喜劇人處境的詮釋：
「你覺得她們在賣笑，其實她們在求生。」
正因如此，《Hacks》才特別描寫 Deborah 並不是為了好笑而存在，她早就不在乎觀眾喜不喜歡，而是想證明：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反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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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路向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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